随着辉瑞、葛兰素史克（GSK）、默沙东、赛诺菲这四大跨国疫苗企业 2024 年业绩相继发布，记者通过部分披露的疫苗大单品数据统计发现，2024 年相关疫苗产品营收总计 511.14 亿美元，相比 2023 年下滑 1.44%。
抛开新冠疫苗，从营收排名来看，HPV 疫苗（Gardasil/Gardasil9）、肺炎球菌疫苗（Prevnar13/20）、带状疱疹疫苗（Shingrix）、百白破疫苗（PPH）和流感疫苗位列前五，它们在 2024 年的总销售额接近 250 亿美元，和 2023 年基本持平。
中国是全球第二大医药市场，2024 年这些热门疫苗在中国市场有不少变动。ChinaBio生物医药投融资大会了解到，2024 年底，GSK 和智飞生物优化了带状疱疹疫苗 Shingrix 的合作条款，还就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疫苗 Arexvy 在中国内地的商业化合作达成独家协议。同年 8 月，赛诺菲决定暂停巴斯德流感疫苗在中国的供应和销售；默沙东在发布 2024 年报时，也宣布暂停向中国发货 HPV 疫苗 Gardasil，至少持续到 2025 年年中。
本土疫苗企业加速发展，国内疫苗市场竞争愈发激烈。有券商分析师向 21 世纪经济报道表示，随着疫苗行业政策不断落地，市场集中度会进一步提升，“二八原则” 会在中国市场凸显，强者恒强的局面将逐渐形成。对疫苗企业来说，核心是品种，既要持续创新，也要重视开拓海外市场，以应对市场波动。
激烈的价格竞争
Frost&Sullivan 预测，到 2030 年全球疫苗市场规模将达到 1310 亿美元。目前这一市场集中度很高，世界卫生组织统计，2022 年辉瑞、GSK、默沙东、赛诺菲四大跨国药企（MNC）占据全球疫苗市场产值（不含新冠疫苗）的 75%。
从 2024 年销售数据看，默沙东的 HPV 疫苗 Gardasil/Gardasil 9 尽管销售额有所下滑，但仍以 85.83 亿美元位居 2024 年疫苗市场销售榜首。默沙东在财报中称，销售额下降是因为中国地区需求减少。从 HPV 疫苗在我国的批签发次数也能看出端倪，国投证券研报统计显示，2024 年前三季度，九价 HPV 疫苗批签发 100 批次，同比增长 3%；四价 HPV 疫苗批签发 2 批次，同比下滑 94%；二价 HPV 疫苗批签发 51 批次，同比下滑 85%。
进入 2025 年，默沙东预计 Gardasil 在中国市场仍面临挑战，称消费者在非必需消费品上支出压力增加，包括疫苗领域。但中国对 Gardasil 来说是重要的长期机遇，因为还有大量女性及男性未接种。为此，默沙东拓宽了接种范围，今年 1 月，Gardasil 在华获批新适应证，适用于 9-26 岁男性接种。
市场需求变化背后，是多家国内疫苗厂商陆续获批相关产品。二价 HPV 疫苗政府采购价格已跌破百元大关，九价疫苗作为竞争焦点，预计 2025 – 2027 年将有本土九价 HPV 疫苗上市，价格战恐怕难以避免。
不仅是 HPV 疫苗，流感疫苗也陷入 “价格战”。国药集团旗下长春所、武汉所、上海所将四价流感疫苗降至 88 元 / 支，华兰疫苗、北京科兴等也把部分四价流感疫苗价格降至 80 元左右。2024 年 8 月底，赛诺菲因流感疫苗效价降低，暂停其在中国市场的供应和销售。赛诺菲流感疫苗全球营收约 27.88 亿美元，同比下降约 4.29%。
国内流感疫苗降价影响已初步显现。华兰疫苗在 2024 年业绩预告中称，对四价流感疫苗产品价格进行调整，主要产品价格下调 40% 以上，受民众疫苗接种率变动、市场需求下滑、销量减少等因素影响，公司业务和盈利水平受到明显冲击，业绩显著下滑。万泰生物也在 2024 年业绩预告中指出，受市场调整、政府集采及九价 HPV 疫苗扩龄等影响，疫苗板块销售不及预期，收入和利润大幅下降，导致净利润亏损。
医疗战略咨询公司 Latitude Health 创始人赵衡表示，企业降价是为抢占市场，利润会先下降，关键是后续能否带动营收增长，若能则是积极结果。但长远来看，企业需要开发高阶疫苗，创造独特性，单纯打 “价格战” 可能导致大家都无利可图。
业绩低谷，如何破局？
整体来看，我国疫苗行业业绩正处于探底阶段。湘财证券 2025 年 1 月底研报显示，2024 年年初以来，在医药生物板 13 个三级子板块中，疫苗板块累计跌幅最大，达 42.23%。
记者统计 A 股及 H 股共 17 家疫苗上市企业，其中 10 家披露了 2024 年业绩预告。从归母净利润来看，超半数企业盈利，但盈利水平同比均有不同程度下滑。
康泰生物称，2024 年受市场竞争、降库存等因素影响，营业收入同比下降。同时，固定资产折旧费用增加、资产减值增加，以及 2023 年股权激励计划终止实施加速行权等，也对净利润产生不利影响。
有分析师指出，在疫苗价格不断降低的当下，疫苗企业必须思考如何通过新产品和技术革新应对市场竞争和价格压力。加强研发、实施差异化战略布局、扩大合作规模，可能是应对当前竞争格局的有效策略。
疫苗行业品种为王的特征明显。分析师表示，不管是整体疫苗市场还是公司收入结构，都以品种为导向，要在疫苗行业占据重要地位，需有重磅品种或储备才能保持持续成长性，比如带状疱疹疫苗和 RSV 疫苗就是少有的蓝海品种。
2024 年，葛兰素史克的带状疱疹疫苗 Shingrix 实现营业收入 41.78 亿美元，在疫苗销售市场中排名第二；辉瑞、葛兰素史克和赛诺菲在 RSV 疫苗领域均有布局，2024 年销售额分别为 7.55 亿美元、7.31 亿美元、18.34 亿美元。
ChinaBio生物医药投融资大会了解到，国内目前仅有两款带状疱疹疫苗获批上市，分别是智飞生物代理的 GSK 重组带状疱疹疫苗 Shingrix，以及百克生物的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 “感维”。分析师补充，从国内在研的带状疱疹疫苗管线来看，竞争激烈，其中相当部分是减毒活疫苗路线，而在使用重组亚单位路线的疫苗中，绿竹生物的临床进度最为领先。
西南证券研报梳理了大品种布局规划，国产 HPV 疫苗普遍预计 2025 年后陆续上市；康希诺 13 价肺炎预计 2024 – 2025 年上市，智飞 15 价肺炎预计 2025 年后上市；百克生物的带状疱疹疫苗已于 2023 年初获批上市；其他创新品种如 RSV 疫苗、诺如疫苗，国内企业也在持续布局。
湘财证券研报对我国疫苗行业持乐观预期。短期来看，由于 Me-too 类管线占比较高，部分产品同质化竞争激烈，加上高基数、部分大单品价格下降、部分产能有待出清等原因，行业业绩承压。但长期来看，政策、需求、技术这三大驱动因素不变，将推动行业向好发展。
政策上，相关政策不断出台，疫苗行业更加规范，创新型疫苗加速审批上市、鼓励研发投入等政策，将推动我国疫苗行业快速发展；需求上，疫苗消费意愿提升和人口老龄化推动需求增长，疫苗出海也拓宽了需求领域；技术上，技术创新是疫苗行业核心驱动力，随着技术迭代升级和更多新型疫苗上市，疫苗防护边界有望持续拓展。
文章来源：21 世纪经济报道
